作者介紹:洪鑫誠,曾在2011年9月以交換生身份赴臺北大學游學,現(xiàn)在臺灣大學正式攻讀碩士學位。
寄回大陸的各式明信片
四、臨行的約定
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,這真是一句老掉牙的至理名言。在入臺證的期限將至時才猛地發(fā)現(xiàn),就連和室友們同處一室的日子都已屈指可數(shù)了。
余下的日子是以道別與約定為主題的。在誠品買了厚厚的一疊明信片,附上風格各異的幾行黑字,寄往不同的方向,將我與臺灣的點滴,帶到有朋友所在的城市里。記得我總是告訴他們,“臺灣的魔力在于你一個不小心,就會把心留在這里。人走了,心卻帶不走!蔽揖褪悄莻不小心的人,是心甘情愿的不小心。
離臺倒計時兩天,夜游臺大。椰林大道失去了藍天白云的襯托,卻平添了幾分肅穆。傅鐘依舊安靜地守護著這一片神圣的土地,只在時間的交點出聲發(fā)力。我在總圖的計算機上登入FB,豪氣干云地PO文“一年之后,我會回到這里!倍髴賾俨簧岬卦谝鼓坏难谧o中默然離去。
和干媽的道別是最考驗勇氣的,以至于我在臨行前幾天都有意地避開與此有關的主題,不走龍江路,改喝50嵐的奶茶。我不愿在喝茶聊天時摸著手指頭數(shù)離開的日子,我在不斷地醞釀著用于安慰干媽的語句,不斷地記起曾看過的故事中對于親子分離的記敘。就這樣到了臨行前夕,再一次走過那段熟悉的斑馬線,出現(xiàn)在忙碌的干媽面前,告訴她明早要走的消息。此前在胸中醞釀過無數(shù)次的對白,在腦中設想過無數(shù)次的情節(jié),通通被一種不受控制的空白在頃刻間擊潰。干媽就那樣伸出略顯瘦弱的雙臂,把這個來自對岸的孩子擁入懷里。“沒有關系,不要難過,你還會再回來的。”我記不清這句話在干媽的哽咽聲中被重復了多少次,我只記得,“會再回來”這句話原本是我設計的臺詞,卻被她先說出了口。我告訴干媽,“我會考臺大研究所,我一定會再回來。”轉身離開那一瞬間的情緒這輩子都難以忘記,前一秒我還在干媽懷里,兩岸人的親情,這么近;后一秒我便踏上歸途相見無期,兩岸間的距離,又那么遠。